国企薪酬的“约束性条件” 并非企业经营状况

　　社评

　　央企上半年利润快速下滑16.4%，但同期全国国有企业成本费用总额上升至18.92万亿元，同比增长12.8%。除了巨额投资导致财务费用上升43.1%外，国企人工成本上升也是非常醒目的，有“企业巨亏干部薪酬不变”之嫌。

　　当然，很多人会指责“央企干部包盈不包亏”的薪酬制度，觉得应当降低固定薪酬部分，增加浮动薪酬甚至期权。

　　但是，如果将时间向前推移一点，当时“风水”跟现在完全不同，我们相信，这种方案肯定是没有民意市场的。因为当时央企的盈利非常好，2011年央企利润是9173.3亿元，这是一个令人咂舌的数字。如果央企高管按照浮动或者期权来领薪酬，那么他们的薪水将非常非常高。事实上，当时央企的高管非常不满，一直要求与高利润对应的工资水平，理由是“我管理的企业都是世界500强了，如果工资太低，让拿60万年薪的人去领导资产千亿规模的公司，会引发市场和股民对该企业经营的不信任。”

　　于是，一些央企干部不断设计各种薪酬隐蔽提高的方式，甚至引来了国资委的限薪令。而当时很多民众反对央企干部薪酬提升的原因是：“他们经营都是垄断企业，或者有国家信贷优惠等各种支持，不是靠自己的本事。”

　　于是，我们可以看出来，无论一部分民众还是国企干部都没法讲清楚国企薪酬的逻辑。而调控国企干部薪酬的逻辑是“平衡式的”：利润很高的时候要限制，亏损的时候也不会降。总之，平衡为上，不会让这些人很恼火，也不会让这些人很舒服。

　　其实，西方国家的国企高管薪酬水平也是很难说清的。比如加拿大的邮政、广播，新西兰航空，英国的水务、东岸列车公司等等，他们的高管都抱怨过自己的工资。有些国企是赚钱的，但是他们高管并没有拿很高的工资，赔钱的高管薪酬也很稳定。但是，唯一不同的是，它们企业的形态是不稳定的，如果国企经营得非常好，议员会调查有没有“排他”地位，获取垄断利润，如果有则加强市场竞争；如果经营得很差，浪费了纳税人的钱，则安排私有化日程——像英国皇家邮政就要在2014年之前完成私有化。

　　在中国，国企是共和国长子、是国家支柱，它的企业形态是稳定的，不能随便变来变去，这是中国现实的国情，所以没办法通过企业形态变化的“约束性条件”来给出国企薪酬的逻辑。

　　中国2011年之前的国企高增长，有企业治理水平上升的功劳，更重要的是因为中国经济周期的景气，拥有很多特权和资源的国企是景气周期的最大受益者。国企规模和利润上升，尽管不能带来匹配的国企高管显性的薪酬，但带来了更多干部职位，也意味着能提供给那些官僚更多进入企业的机会，这反过来推动了政府官员数量的扩张，从而，国企的景气扩张同一些部门官员的数量扩张是同步，甚至相互推动的。于是，这会造成这部分利益群体的数量越来越大，一旦利益群体的数量越来越大，那么他们的影响力就越来越大。从而在经济步入下行周期的时候，他们有足够的能力来反抗利润下降导致的薪酬自然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