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展“曲江效应” 提升城市品质

　　“[论文提要] 中国的城市发展已经走到了必须更多地去关注内在质量问题的阶段。依照人文城市的基本理念，我们以陕西西安曲江的实践作范例，来观察中国特色人文城市建构的发展空间的可能性。在曲江的发展过程中，看到了效能极高的文化元素集聚过程，看到了优秀历史文化名城的当代经营和建构理念的伟大实践。我们在解读曲江的文化现象时，是希望这种模式能够产生相应的示范效应，而真正实践“城市，让生活更美好”的理念，并能够对中国蓬勃发展中的文化产业，对中国特色的城市品牌战略实施，对于切实提升中国的城市品质，提升人们的真实幸福感和幸福指数，能够产生很好的示范性价值和引导性意义。

　　人文城市 曲江效应 示范价值

　　一、“曲江效应”的人文价值基点

　　（一） 曲江效应：以人文价值基点的解读

　　汉语中 “人文”一词，最早出现于《易经·贲》：“圣人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其中“人文”所指称的，就是人类的基本活动和精神生活轨迹，并与其世间教化作用联系在一起。

　　在古希腊的知识结构中，“人文”是将人的存在、人的价值、人的尊严和人的创造置于中心地位的学说，西文中“人文”的含义，是通过对文学、哲学、历史、艺术等领域成果的习得与观察而得出的，是对那些影响人类文明最为深刻的观念形态的理性总结。

　　在这样的意义起点上，我们再将“人文”的含义移植过来，以人文的角度观察和解读城市发展实况，从决定城市发展质量的最深层因素入手，深入考察决定城市发展品质和人文素质的关键要素，剖析决定城市发展方向的支配性力量的构成机理。这是为了我们在剖析中国当代城市发展的动因和现象时，能够具备更为深入、细致和柔性的观察角度与方法。其实中国的城市发展与世界城市发展的进程，既有其相似性，又有着很多的差异性。我们必须认识到，城市发展的根本目的，在于让人们生活得更好、更平等和更舒适，人们应该以城市的形式完成更为丰富和多样的文化目的，而不是相反。正如美国城市学家刘易斯·芒福德所言：“今天城市的物质规模和社会的范围都变了：城市大多数的内部功能作用和结构都必须彻底改变，重新铸造，以便有效地促进将为之服务的更大的目的，即：统一人的内部的和外部的生活，逐渐促进人类自身的大同团结。将来城市的任务是充分发展各个地区，各种文化，各个人的多样性和他们各自的特性。这些是互为补充的目的；要不然，势必像现在这样机械地把大地的风光和人的个性都折磨掉。”我们对城市新审视角度和评价方式，就是意图将这样的根本目的与人们的感受和有效准确的评述方式，有机地结合起来，成为我们看待和影响中国城市发展模式和效应的基本起点。

　　在城市学研究领域，人们早已将人文学方法应用于对城市成因、城市要素的组合与构成机理、城市功能解读和人口素质构成分析等方面的解读上。其成果多集中在人文地理学、人文历史研究、城市功能研究、人文教育等学科和研究领域里。人们从解读城市生活真实需要入手，对人文城市的理念，做出了最坚实的实践性积淀。从而使人文城市理念的构成序列，有了人们对构成城市生活意义的支撑因素、动力起点、社会场景意义的坚实支撑。正如学者们所认定的：“……人类生活的内在价值，除了生存需要，到底还有哪些内容呢？哲学家们在这里不太一致，有很多争议，但无论如何，很少有人会把一些基本的项目排除出去，比如自由、快乐、尊严、情爱、创造、自我超越等等。这些东西不是为了其他东西而存在，相反，生活中没有了这些东西，就等于失去了可以追求的内容。”这里强调的就是内容在实际生活中的意义，也是人类发展进步的目标与内核。

　　同时，我们还需要在实践过程中，完成“人文”理念内涵的实践性转换，使之成为决定城市发展质量和城市生活品质的关键性力量。其理论视域主要分布于，城市及人的精神构成、审美视野、文化生活、文化传承、心理感受等，以及在人们的文化观念、文化心态、文化行为方式的影响之下，所形成的城市风貌特征、城市形态意义、精神气质、城市文化品格等。这一评价方式的实践与延伸路径，不同于我们一般常用的以城市规模与疆域范围、人口数量与密度，以及国民生产总值和财政收入额度，去衡量城市发展水平的评价方式。关键是要结合中国当代发展的全新实践，为中国今天的城市发展寻找并建立一套软性的评估和评价体系。

　　中国的城市发展成就已经引起了世人瞩目。今后该怎样更好地发展、充实、提升，现在应该是正处于关键时期。我们必须更多地去关注中国城市发展的内在质量问题，关注文化的发展对提升城市品质，拓展社会生活内涵的重大意义。依照人文城市的基本理念，我们以陕西西安曲江的实践作范例，来看看中国特色的人文城市建构，可能会有怎样的发展空间。陕西省西安市的曲江文化产业示范园区，起步于1993年的省级旅游度假区，2003年被批准设立曲江新区，短短十几年间，曲江的面貌已经焕然一新，每年可吸引200万人次游客，海外游客在40万以上。它的一大批文化设施建设，和大量的文化产品以及文化活动，产生了极大的文化影响效果。它所带来的“曲江效应”已经迅速地拓展开来，它的巨大文化效能正在形成全国乃至世界性的影响。我们在曲江的发展过程中，看到了效能极高的文化元素集聚过程，看到了优秀历史文化名城的当代经营和建构理念的伟大实践。这种实践，不仅促进了城市现代旅游开发，也极大地拓展了现代城市功能，树立了全新的城市文化形象，提升了城市品质，并为城市的更好发展，注入了新的文化元素和强大活力。现在已经有人将陕西西安曲江国家级文化产业示范园区的成功经验，称作“曲江模式”，我们承认这种解读方式有其合理性，但我们更愿意把这种模式称作“曲江效应”。因为我们在这里解读曲江的文化现象时，是希望这种模式能够产生相应的示范效应，而真正实践“城市，让生活更美好”的理念，并能够对中国蓬勃发展中的文化产业，对中国特色的城市品牌战略实施，有很好的示范意义和引导性价值。

　　所以，有效解读曲江国家文化产业示范园区的真实文化价值，对于中国的整体城市发展战略，对于提升城市品质，切实改善城市生活质量，提升人民幸福指数，都有着不可估量的价值。

　　（二） 曲江效应：以文化软实力构建为核心

　　当今世界与中国的城市发展，都在陆续进入到以软实力建构为核心的发展阶段。人们关注的焦点，已经从简单的加快产业发展，提升城市区位竞争力，而程度不同地过渡到以提升城市品质，增强城市文化软实力，为人民提供更美好生活为根本宗旨的方式上来。评价城市发展质量的标准，也已经更多转换为要考虑到如：关注决定城市环境人文构成质量的软性因素，主要从思想道德建设、市民教育、国民教育、科普宣传、文体设施、群众文化活动、文化市场管理、文化遗产保护、公共场所秩序、市民文明行为、社会公益事业等评价领域着手，注重对城市构成机理中的文化要素的收集、解读和管治。高质量的人文城市的主体功能，主要是通过对文化的集纳、保存、收藏、加工、生产、展示、推展、交流、提升等形式完成的。在这些形式的实现过程中，文化处在不断地丰富和成长中，如果我们根据文化的成长规律，并根据当代城市文化建设发展的特点，而有意识地促进文化建设沿着时代发展要求之路成长，那么人文城市的文化功能，也就是当代城市文化软实力的不断积蓄、增强、扩充的过程。随着城市化进程的不断延伸，几乎所有城市都需参与到世界城市的体系之中，被逐步纳入全球发展竞争的整体格局中。因而，在竞争发展的语境中，城市品牌和品牌推展，就成了一个关系到城市发展的新主题了。今天，城市的文化品牌和文化品牌推展，已经成为品牌意识中的核心概念。所谓城市文化品牌，主要包括城市整体形象、市民素养与行为、规划设计、管理制度、文化产品、节庆演艺文化活动、城市领导的文化意识与城市的文化精神和口号目标等多种元素。城市品牌是一座城市实力的展现，也是城市魅力的外化形式。打造、维护、宣传一座城市的品牌，将其品牌效应发挥到极致，是当代城市建设和城市竞争的主要目标。

　　曲江的实践，就证明了这一思路的正确性，也证明了中国特色的城市文化体系的建构，是有巨大的拓展空间和美好前景的。

　　（三） 曲江效应：以人民的真实生活需求和幸福感受为依归

　　城市能够传达给人们的“人文感受”，主要来自于人文历史文化的完整性和丰富性，而传达出来的文化历史感；来自于由城市外在形态造成的城市意向而形成的视觉感受；来自于合理的城市设计，来自于艺术化的街道、广场、空间形态、艺术品等人文化设施；来自于对城市构成功能和生活保障条件的完善程度评价而形成的方便度、舒适度感受；来自于对城市管理和构成制度与合理性评价而成的制度合理性感受；以及由此形成的生活幸福感、文化归属感和文化认同感。这些，都要通过关照到人类真正生活需要和保障生活方式丰富性的城市设计，体现了以人为本的高效率的城市制度设计和城市管理，去全面实现真正的人文关怀，实现人文城市的理想。通过“人文城市”建设，就是要在文化层面上，处理好诸多城市生活和城市社会特有的矛盾，如自由与秩序、活力与规范、多数人与少数人、全球化与民族性、庆典心态与日常生活、高效率与轻松自由、喧闹与宁静、展示功能与人的正常活动、庸常化的世俗生活与艺术化的生活追求等多种矛盾。要真正将公共文化设施和文化资源权利还给人民，做到保障人民的文化权利。

　　（1）适应人的基本生活需求理念

　　城市生活不是简单的循环往复式地满足人类的基本生存需要，也不是一般地实现人的生理需求意愿，而是高质量地、全面性地、不断提升品质内容的满足人的生存和生理需求，这些需求在城市生活中，是以不断提升的形式体现的。它以满足人的多样化生存、寻求更加舒适的生活条件与环境等多种需要为指向，这些都需要通过适当的城市设计和管理，有机地形成相关的建筑、机构、设施和保障条件。为了最大限度地满足人的生活、生理及社会安全需求，城市就必须依据人的生理安全、社会安全做出城市设计。必须完好地体现出人在城市中的主体地位，并以完善的城市安全机制设计，和完善的社会制度保障，从而完好地实现城市社会的趋利避害功能，为人们提供有效的社会安全保障，有效应对各种各样的自然灾难、流行传染性疾病、意外灾害、环境污染，以及社会心理安全等问题。这是人文城市理念的最基本起点。

　　（2）适应人的社会发展需求理念

　　人在城市生活中的社会发展需求更为重要。人们在城市中需要找到更好更多的习得知识，增长技能的机会，也要寻找更多的工作和谋生机会，是要寻找个人发展的更多可能。为此，城市必须为每个希望个人发展和进步的人，结合城市的整体发展目标和城市功能定位，提供多样的发展可能性和人格尊严。这不仅限于工作岗位的提供，而是体现为更多的发展机遇和人的发展权利的实现。在城市生活中，还要实现人们的社会交流与共享人类智慧成果需求。城市社会具有更广阔的社会构成空间，具有开放、融通、公开等特征，人们要依据公认的社会规则进行社会运转和交流，人们要在诚信中有效交往，完成信息传递和内容交换，在文化层面上要通过文化交融的方式，促进人们正常地交往、交流。作为社会意义上的人，其身份和价值归属需求，是具有现代城市社会意义的文化需求指向。我们在为这一文化特性做城市形态设计和城市制度规划时，尤其要注意首先要从社会整体建设目标着眼，要依据城市社会的和谐稳定目标要求，有效实施城市社会整合与管治。

　　（3）适应人的精神价值需求理念

　　最为重要的，是人们在城市生活中的精神价值需求的实现。人们的自我尊重和相互尊重的需求，必须在相应的城市设计和管理中得以充分实现。在城市发展中，对人的尊重需求要以人的尊严与社会责任的社会承认、高标准的社会评价环境及行为准则体系等方式实现。要以人的学习能力保障、学习环境设置、人的能力评价和保持为核心，构建现代城市的精神价值保障体系。人的根本发展目的，都是寻求更高质量的生活，寻求美的生活内涵。因此，如何满足人们的审美需求和文化完整性需求，则是城市社会建构的核心目的。城市要以文化产品、环境美学设计、文化场所设置、审美感受评价和传递、文化信息的传输方式与通畅性保障等，去完成人们的精神及审美需求。

　　这些基本类项，其实还远不能涵盖城市文化生态的全部内容，比如人的神圣性需求，人的想象性需求，人的多样性的情绪宣泄和表达需求等多种需求形态，都难以简单地被上述义项概括性地描述出来。不过这些义项的内容却都包含着从思想精神构成，到制度设计和实施，以及实现的具体形式的基本形态。也确实明确指出了城市文化生态的意义所指。对于当代中国而言，这些义项都面临着需要不断充实新内容，甚至全面转型的难题。应该说，这始终是中国城市文化生态建设所面临的一个巨大而严峻的挑战。

　　正如美国著名城市学家刘易斯·芒福德所总结的那样：“古往今来多少城市又莫不是起于人类的社会需求，同时又极大地丰富了这些需求的类型及其表达方法。”他所总结的，也就是我们要努力实践的，人文城市理念中的中国城市文化发展方向。而在曲江的实践过程中，我们也看到了这些理念都在不同程度地成为了中国西安城市发展的现实。这应该说是有着很强的示范性价值的。

　　（四） 曲江效应：以城市特色建构为指南

　　一座城市，无论其发展历史长短，都是有它自己的文化故事的。这样的故事里，承载着城市的人文演化历程的无数艰辛和欢乐；也承载着所有过往人们演绎出的思想和劳动成果，以及悲欢离合，爱恨情仇的故事；装载着带着明显历史时代特征的文化产品和艺术留存。故事的不断凝聚和积淀，就会形成一个地方的特有精神气质、地域风貌、民风民俗、庆典仪式、风物特产和艺术文化，会有很多记载着地方人文历程的文本文学和口承文学作品留存下来，会造就一种文化范式，有比较清晰鲜明的类型特征和很强的文化识别性，这就是城市人文类型的根本特征。要想读懂一座城市，要想真正从感情上接受和亲近一座城市，就必须认真阅读它的人文历史演化历程，熟悉它的文化演进脉络，理解其文化类型的内涵价值，这对于认识城市文化的特质是非常重要的。

　　这种评述角度主要是从城市文化特色的可识别性、城市历史文化特殊品质和文化发展定位、文化特色产品、文化遗存的整体保护状态、文化设施的设置与使用、管理状况、文化传播和文化教化特色、文化习俗、文化节庆活动、文化展示活动、文化景观特征等形式得以实现的。城市特色是一个序列化结构，它囊括了人文风貌、市民素养、城市色彩、产品产业特色、饮食特色、节庆活动、精神气质、场所地标、服饰装扮、地形地貌等主要文化元素。主要通过特色产业集聚、保护地域文化特色、城市形态风貌特色建设、景观特色和细节特色建设、精神文化特色、文化及相关产品特色和文化活力特色得以实现。我们考察城市的文化建构成效，主要应该考察城市文化建构的历史完整性以及人文尺度特征。

　　人文城市的一项重要功能，就是进行文化生产和文化创新劳动。文化生产的概念源自于工业革命以后，在城市化的逐步推进中，为了适应文化“共同消费”现象的出现，文化产品的规模化复制、加工、推展成为了主体形态。从人类的早期城市到工业革命出现之前，城市其实一直都在对文化元素进行着收集、加工和产品推介的工作，但这种过程还不能叫做文化生产。现在我们将文化生产和人文城市的理念联系在一起，是试图从城市发展和文化发展的关系角度，说明城市内在的文化功能构成。

　　城市的文化生产不是简单的循环往复式的一般文化传承，而是能动的文化加工、再造和提升内在质量的过程。城市的文化生产能力，取决于其对文化资源的吸纳程度和数量，也取决于其人才构成的质量和数量规模，以及对历史发展机遇和社会主流文化的认识能力和把握程度。在城市生活中，随着技术的进步和生产力水平的提高，人们的闲暇时间也在日益增加，文化的需求也必然随之增长，这为文化生产的发展，提供了广阔的空间和条件，也刺激着文化生产的不断拓展。城市的文化生产能力和生产水平，已经和正在日益成为评价一座城市发展质量非常重要的指标。

　　二、曲江实践的“人文城市”理念根基

　　（一） 人文城市理念在曲江实践中

　　我们已经确定，驱动城市发展的根本动力源泉，根本既在于人类对城市生活方式、工作机会和城市功能质量的客观需求，也在于利益动因机制的驱动。传统的城市形态和城市功能，是它所处时代的人文理念的集中体现，而今天的城市，则必然要有新的时代性的人文属性含义和外在形态要求。我们无法认定传统城市人文形态与现代城市人文形态间的内在关联性，究竟是通过多少种方式完成意义的传递和转换的，但是我们确实可以知道，无论是传统的城市人文形态，还是现代的城市人文形态，他们都必然地包含着对人的时代性发展要求的真实回应，当社会形态发生了根本转换，人们的生存、生产、生活方式发生了时代性迁延时，整个的城市人文生态，就会随之发生内在和外化的整体性转移。对此，有位学者概括得很清楚：“前现代文化与现代文化之所以矛盾冲突，是因为在从前现代化到现代的社会变迁中，社会结构和人际关系发生了根本变化，导致社会的价值取向发生根本变化，从而必然造成文化系统的重大变迁（文化的核心在于一套价值标准）。”就此，人们也已经清晰地预见到，并准确地描述出城市发展的方向，是以文化发展为核心的：“文化发展是人类现代化的目标之一，也是所有城市走向现代化的重要保障。”其实就是指明了城市发展的根本方向。我们认为，西安的文化整合与新文化形态建构工作，其最真实与最关键的起点也就在此。

　　（二） “人文城市”理念的基本维度

　　面对中国的丰富实践，有很多专家都已做了以人文维度解读城市内在发展质量的积极尝试，如《全国文明城市测评体系》编写组所编的《文明与文明城市：<全国文明城市测评体系>研究》一书，就较早地将软性的城市评价方式作为明确的方向。在这一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中，主要建构了以人文发展指数、文明发展指标、现代化发展水平评估理论、国际竞争力指标体系、联合国《人居议程》的人居与城市发展指标体系等主要依据的新型评价体系。这一体系特别尝试了主要从城市的政务环境、法制环境、人文环境、生活环境等加上文明创建活动和特色指标等方面，对城市软性发展质量做出综合性测评。这些测评体系和理论，都有着共同的视角，即都更为关注决定城市环境人文构成质量的软性因素，而且都主要从思想道德建设、市民教育、国民教育、科普宣传、文体设施、群众文化活动、文化市场管理、文化遗产保护、公共场所秩序、市民文明行为、社会公益事业等评价领域着手，注重对城市构成机理中的文化要素的收集、解读和管治。应该说，是可以作为我们考察“人文城市”软性发展质量的主要指标的。也许在更新的城市发展实践过程中，这一看似完整的体系会被愈来愈多的人所质疑，其自身由于操作性相对弱，因而也必定会随着认识深化而做出相应的改变，但是这一体系仍然为我们观察中国当代城市的人文发展品质，提供了较为广阔的观察空间和较为顺畅的思路。

　　在曲江的实践中，我们觉得无论从哪种评价角度看，都是具有可以相参照和比对的实践成果的。这点当然在很多中国的城市发展实践中，都可以有所印证，但具体到西安曲江的行动而言，其整体性和行动效能，都是非常明显的。

　　同时，我们有必要将人文城市理念的解读和评价方式，深入到人们生活在城市中的真实感受层面上去。这种感受也许难以计量和描述，但他们又是真实的存在，它们可以通过多种方式体现出来。城市能够传达给人们的“人文感受”，主要来自于人文历史文化的完整性和丰富性，而传达出来的文化历史感；来自于由城市外在形态造成的城市意向而形成的视觉感受；来自于合理的城市设计，来自于艺术化的街道、广场、空间形态、艺术品等人文化设施；来自于对城市构成功能和生活保障条件的完善程度评价而形成的方便度、舒适度感受；来自于对城市管理和构成制度与合理性评价而成的制度合理性感受；以及由此形成的生活幸福感、文化归属感和文化认同感。人文城市的价值关键是体现在对人的真诚关怀上。

　　（三） “人文城市”理念的曲江实践要义

　　我们以“人文城市”理论框架解读西安曲江的城市发展实践，应该说还是有很大的内容解释空间的。快速推进中的中国城市化进程，始终要面对大量的实践性难题，所以，有必要先梳理一下已经发生了历史性巨大迁延的“人文城市”要义，然后再去对应着观察中国城市发展中的诸种问题，就可能生发出一些新的解释方法。

　　1.作为城市活力源泉的新人文集聚效应

　　城市是集聚的产物，“城市本身表明了人口、生产工具、资本、享乐和需求的集中”，所谓人文集聚效应，是指在城市发展的历程中，城市借助所在的特定地理区位优势，所形成的文化吸纳优势和历史文化积淀，使它能够不断地吸纳和集聚相当范围内的人才、文化、资金，并在吸纳过程中，对所吸纳的文化成果和经验，不断地有效实施收藏、保护和加工功能，由此会产生相应的“文化增值”现象，形成文化示范效应和文化辐射效应。我们就把这种效应，称之为城市的人文集聚效应。在这一过程中，城市化所形成的文化效应是在迅速扩展状态中的，正如路易·沃斯（Louis Wirth）所言：“城市化不再仅仅意味着是人们被吸引到城市、被纳入城市生活体系这个过程；它也指与城市的发展相关联的生活方式具有鲜明特征的不断增强……”。好的人文集聚效应，会促进一座城市成为特定区域内的文化中心和注意力核心。在当今中国的城市发展中，除了要完成大量的人口城市化转移外，更为重要的是，要完成文化观念、功能、内容的整体更新转换，建设新时代的中国特色的城市生活。新形态的人文集聚效应更表现为，在世界的城市发展格局中，要为中国城市的良性发展，更为有效地集聚高端人才、新型产业、优良资本，尽量发挥相关的集聚效应，激活文化动力要素，形成新的发展推动力。西安曲江的文化效能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有效运用了其人文集聚的特性，发挥了其内在的巨大集聚激励作用，通过其经历了文化整合的大唐芙蓉园、曲江池公园、大唐不夜城、大雁塔北广场、西安城墙、大明宫遗址公园等大型设施，特别是虽然不在曲江文化产业园区范围内的，但是具有西安历史风貌典型性意义的浐灞“八水绕长安”的历史景观还原工程，都在实施过程中，共同形成了西安历史信息重新整合，以及文化集聚中的品牌展示和充实生活内容的巨大效应。成为了城市文化发展有效集纳文化元素，激发文化活力的关键性因素。

　　2.社会历史迁延中的人文类型作用

　　我们借用文化人类学关于民族志研究的“人文类型学说”概念，去考察中国城市人文类型的演变过程和意义，我们必须找到支撑中国当代城市健康发展的文化依据、文化支撑、文化效能动力等关键性元素。中国的每一座城市，无论其发展历史长短，都是有文化故事的，有其独特的文化识别性价值。这些故事，承载着城市的人文演化历程的无数艰辛和悲欢离合的故事；也承载着所有过往人们演绎出的思想和劳动成果；带有明显的历史时代特征。我们能否沿着故事的脉络，建构中国当代清晰可辨的城市人文类型，以中国城市特有的精神气质、地域风貌、民风民俗、庆典仪式、风物特产和艺术文化，文本文学和口承文学作品内容，造就鲜明的城市文化范式、特征类型和文化识别性，是中国城市发展的关键性工作，也是一项历史使命。作为西安城市文化骄傲的唐代的文化辉煌，已经成为过去，但如何使西安的城市发展能够寻找回独具特色的文化动力源泉，曲江的一系列实践都有着独特的意义。在历史经典性的文化形态重构上，在人文类型的重新整理和整合上，在学术界，还有很多对于曲江实践的各种讨论意见，其关注西安独特人文类型作用，在文化根本意义上做新文章的尝试，应该还是具有时代价值的，也是在多样性的城市文化建构实践中，应属难能可贵的。

　　3.城市文脉整合中的人文建构功用

　　“人文城市”所包含的实用性功能，是通过多种平台和载体形式得以收纳、加工、展示和宣传推广的。城市学家通常把承载这些文化内容和功能的实体形态，称为文化建构。中国化的城市文化建构体现为：中国元素明确的，历史信息清晰的城市建筑、街道、街区、社区的整体机理，以致相关的文化风貌。其特有的城市人文功能，是通过其独具的“人文尺度”特色得以表现的。它们是承载城市文化内容，记载着我们独有的文化信息，进而实现新城市功能的非常重要的文化实体性要素。新的城市功能应该以历史文化要素为基本依据，实现收纳文化成果，承载城市生活，展示文化内涵，拓展新城市功能的目的。中国的城市建设，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推进着，我们十分有必要更为重视今天中国城市的“有意味的文化建构”。这种“有意味的文化建构”，对于西安这样的历史文化信息十分丰富，但存留于当代的印迹又相对模糊的城市而言，唤醒和激活历史文化印迹，和许多历史文化信息保护的方式相比，可能存在着文物价值不高的问题。但关键在于怎样用严谨的考证和历史依据，凸显唤醒与激活的价值，在对待原生态的文化遗存而采取格外珍惜文化原生价值的基础上，也适度采用“文化形态复活”与实现文化风貌完整性的形式，有效延续独具特色的历史文脉，对于西安乃至文化中国的文化整体感和完整性来说，应该是一个新课题，也是一个必须破解的难题。

　　4.城市内涵延伸中的人文品牌效应

　　城市的文化内涵与人文特征，是历史积淀的结果。城市文化品牌概念，则是当代城市发展的结果和主题。城市化进程开始后，参与到这一进程中的世界城市，都逐步被纳入到发展竞争的整体格局中了。因而，在竞争发展的语境中，城市品牌和品牌推展，就成了关系到城市发展前景的新主题。所谓城市文化品牌，主要包括城市整体形象、市民素养与行为、规划设计、管理制度、文化产品、节庆演艺文化活动、城市领导的文化意识与城市的文化精神和口号目标等多种元素。对于中国而言，城市品牌是全新的话题，也是我们考虑城市发展质量时的关键性要素。我们需学会将城市文化品牌效应发挥到极致，促进城市文化发展，提升城市生活品质。设计和建设一种有意味的文化景观，搭建具有形态识别意义的城市面貌，对于城市文化建设也许还不是最难的，而文化内涵的充实和发生作用，应该是更难的事情。我们在很多的城市建设中，看到了某些也基本具备文化特色识别作用的城市文化景观实体，但由于文化内容相对缺失，文化内涵不够充实，与真实生活关联度较低，这样的文化景观也就难以发挥真正的作用，并且比较难以持续和长久发生作用。我们同样看到了，在西安曲江的实践中，文化场景和文化内容都是在策划人和实践者们的视野中的，无论是西安的“唐诗回民间”活动，还是诸如“爱国歌曲大家唱”、“中国意象·都市旗帜-西安曲江国际当代艺术季”、“青年中国（西安曲江）国际音乐节”等项活动，其文化视点都在于为人民的生活充填文化内容，其文化宣示和激活功能价值都值得重视。

　　5.城市丰富性拓展中的人文品质价值

　　人文城市的建构目标，是建设生活充实、社会和谐、秩序良好、竞争力强、环境优美、可持续发展的新型人居聚落形态。这一话题，当然对中国有着十分重大的意义。在建设和谐城市的过程中，城市的人文构成质量和生活内容的丰富性要求，始终应该是城市建设者和管理者要认真关注的核心问题。如果在城市建设过程中，只注重经济指标高低和外在的光鲜靓丽，而失去了对实质构成内容的要求，没有了对高质量、高品质社会生活的追求，城市就只能是一个枯燥运转的机器。人们在城市中的活动，也就只能归为机器零件化的简单活动，人们只能周而复始地重复简单的谋生劳动。这是与人类文明的进步要求和目标相违背的，也是和城市的发展要求不一致的。所以，我们在建设城市的过程中，尤其应该注重为城市注入丰富的文化内容。西安曲江以及其他西安文化类型的实践告诉我们，城市文化的发展是一个贯彻城市发展历程始终的核心问题。外在的形态建构，如果没有文化内容的支撑，没有文化的不断充实、进步和丰富，其发展质量也就非常值得怀疑了。城市文化只有在不断的发展和丰富中，才能长久地拥有活力源泉，才能适应社会发展的需求。城市品质的提升，和文化特色的完整性有密切的关联性，但同样也与文化丰富性的不断拓展有高度的关联性。

　　6.大众共享中的文化生产机能

　　在中国的城市化进程中，人们更多的文化意愿正在逐渐显现。在城市生活中，随着技术的进步和生产力水平的提高，人们的闲暇时间也在日益增加，文化的需求也必然随之增长，这为文化生产的发展，提供了广阔的空间和条件，也刺激着文化生产的不断拓展。而人文城市的一项重要功能，就是进行文化生产和文化创新劳动，以适应大众的文化需求。在城市化的推进中，为了适应文化“共同消费”现象的出现，文化产品的规模化复制、加工、推展成为了主体形态。我们将文化生产和人文城市的理念联系在一起，是试图从城市文化发展的角度，说明城市的内在的文化功能构成的时代变迁和延伸特性。城市的文化生产能力和生产水平，正在日益成为评价城市发展质量的关键性指标。曲江的文化产业发展能力和巨大的发展潜力，已经在全新思路的支撑下，已经逐步得以显现，也都表现为城市文化空间的不断扩展中。 文化生产规模化所应对的“共同消费”现象，并不必然地表现为文化生产的平俗化和内容缺失，同样可以在规模化过程中，实现文化深刻内涵的广泛性传播和平民受众的良好接受。曲江的影视和音乐制作的发展，大型文化活动的实施，都为现代都市的文化规模生产提供了良好范例，也适时因应了符合大众消费要求和接受特性的文化生产机能的现代城市功能发展需求。其实践性意义示范作用同样不可低估。

　　7.广泛传输中的人文教化功用

　　城市是实施人类文化教化和传播的最重要舞台，特别是自工业革命发生以后，城市化进程给人类文明的传播方式造成了巨大的影响，带来了文化教化和传播的革命性变革，城市的文化教化和传播功能作用愈见突出。为了实现城市的这一重要功能，中国的城市发展同样要有效实施、设置、培植和运用城市文化的教化、展示、传播、收纳、传承等诸种功能。使其文化特征、传播规模、传承方式、传播质量效能充分发挥出来。在这些城市文化功能中，人文教化与传播功能，是构成“人文城市”内在质量的关键性因素。城市作为人才密集度最高的文明载体，其文化传承和教化的功能也必然日益凸现出来。此一特性，也同样是现代城市功能的一个关键点，对这一特性的认识和把握能力，对于城市的建设与管理者而言，是有着明显的理解差异性和实践差异性的。教化不是说教，在现代城市文化的传播中，这是非常重要的。城市的场景、场所与文化活动，应该怎样承载清晰的文化观念和内涵，但又不过分显现出文化掌控意识，而是在文化氛围的营造和涵养中，以文化熏习的方式和其他的有效形式，得以传播和发生作用的。这种文化意识和观念的对位理解和价值，我们也在曲江的有效实践中，得到了验证。

　　8.有机构成中的文化生态特性

　　我们要理解和把握城市的文化内涵，还应该从城市的文化生态构成以及对城市的人文核心意象的认识着眼，这两项内容同样是认识城市构成质量的一个重要着力点。所谓城市文化生态构成，即指城市文化的多样性规律和多样化构成特性。在这里的文化生态概念，既指称城市文化的形态构成是多来源的，是由多层面文化构成的，也指称文化作为“活体”形态，是由文本、传承和人们的接受、使用和欣赏的动态过程所构成的。城市文化的来源越是广泛，构成越是丰富多样，其对文化发展的驱动力就越强大。这对西安乃至中国的城市文化生态建设，应该有着很明确的启示作用。

　　三、“曲江效应”的文化定位效应解读

　　（一）清晰明确的历史文脉定位

　　有关秦汉隋唐的历史，既是真实而辉煌的故事，也是有关国家富强的神话。它们原本已经固化在了历史文本中，成为中国人特别是陕西人对过往辉煌的记忆。但是，那些历史场景有没有可能被唤醒并实现形态复活？它们能不能成为今天现代人的文化生活的一部分呢？其实任何历史文化资源，都有可能成为保障现代旅游业发展的最具资源支撑力的最佳承载平台和场景符号。而由于秦汉隋唐的故事，竟奇迹般地集聚于西安（历史长安）一地，因而对于西安的文化价值和资源意义，就显得尤为突出。所以，西安最初要培育现代旅游产业的设想，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历史文脉的当代定位问题。而当这个定位形成实体以后，其逐渐显现的文化效应仍然出乎人们的意料。这说明，一个好的，清晰的历史文脉定位，是决定现代旅游业前途的命门，也可以说是西安旅游文化，甚至是西安城市文化品牌和陕西文化品牌的灵魂。

　　曲江新区在发展过程中，也遇到过关于文脉形态定位问题的重大争议。人们对于建设“大唐芙蓉园”、“大唐不夜城”等诸多大型仿唐风格建筑群落项目，疑虑颇多。而西安人认为，风格的延续和复活，有一种灵魂救赎意味，浪漫一点说，是历史精神和梦想的唤醒，是一次文化复兴的伟大尝试；客观一点说，这样的尝试，是有着坚实而丰厚的历史文化支撑的。秦汉隋唐文化的宏大根基，足以让西安有无比巨大的文化拓展与延伸空间，尽可以借着历史篇章的叙述，铺陈出新的辉煌。历史的光辉纪录，完全可以复活和演绎，并加以创新和充实，使之为当代的新生活服务，让人们产生文化的依归感和认同感。

　　同时，曲江人坚持以清晰明确的历史文化定位作为推进曲江文化产业发展的第一推动力，以大雁塔北广场、大唐芙蓉园、大唐不夜城等项目为先导，投入了数十亿资金，发挥文化的极致效应，一次到位地展现了隋唐文化的大篇章。继而他们又以宝鸡法门寺佛文化景区、西安古城墙遗址、大明宫遗址公园形成延伸效应。在这样的文化思路中，既有清晰明确的历史文脉定位，也会产生出巨大的文化辐射力和影响力。

　　（二）宏大完备的发展架构定位

　　一个优秀的文化产业示范区，其发展架构定位最忌零散、拼凑、杂乱的片段组合，而一定要突出所策划项目的内在逻辑关系和整体序列感。这些策划项目，应该像一棵树上结出的果实，它们应该依循着同一文化生命依据，并按照自身特性而生长发展，最后形成繁茂的文化群落。在这样的文化群落中，其每一个组成部分，都是生命力强盛的有机元素，会在整体格局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曲江新区的“大唐不夜城”项目，其实就是曲江新区的文化共同体的新拓展示范。大唐不夜城形式上是仿唐风格，但内容构成上包含的西安音乐厅、大剧院、曲江电影城、曲江美术馆和商购中心等，充满了新时代的气息，因应了时代内容的承载与发展要求，这就是人文拓展的价值追求，在发展架构定位上的体现。曲江的人文发展效应，之所以能够迅速形成并传导开去，就是因为有这样宏大完备的发展构架定位，而且这种定位具有很好的文化纵深度和文化延展空间。

　　（三）高效快捷的建构模式定位

　　曲江新区成功的另一个关键体验，就是在宏观构想的指引下，以高效快捷的建构模式，以时间效应快速激活人们的心理期待，迅速地将规模化的景观群落建好，迅速实现了“场景效应”，将真实的文化场景，在人们的期待心理最为强烈时，适时建成，从而形成了很好很强烈的文化效应。在人们的一般印象中，大雁塔南北广场、大唐芙蓉园、曲江池公园等大型设施，几乎就是在一夜间建成的。而紧接着将要建成和建设的大唐不夜城、大明宫国家遗址公园、曲江国际会展产业园区、秦二世陵遗址公园、汉唐壁画艺术博物馆、秦文化博物馆、陕西艺术家画廊、寒窑爱情博物馆等文化设施，其施工速度都是十分惊人的。强调建设速度，并不意味着一定会粗制滥造，偷工减料。西安的实践证明，寻求时间效益和保障建设质量完全可以成正比例关系。在努力保障实在的精神内核完整准确时，时间效能的作用就显得非常非常重要。

　　（四）丰富多样的品牌效应定位

　　从品牌战略的一般要求看，品牌序列主要有下面的基本内容构成：品牌依据、品牌价值、品牌利益、品牌设计、品牌形象、品牌识别、品牌文化、品牌层级、品牌推展、品牌维护、品牌绩效测定、品牌要素及要素组合等。我们将品牌内容引入人文城市理念中，特别是用以品评西安曲江文化产业示范园区的发展情形时，主要是为了强调其价值理念和方法，对于城市建设的适用性和启示作用。我们也注意到，无论是作为旅游品牌还是城市品牌适用，其核心内容一定是品牌文化，而最核心的表现形式则是品牌识别。品牌文化和其识别性效应，共同构成了品牌的主体价值，品牌通过识别性特征，将它标示和象征的内涵展示出来，而其主体价值又必须是由品牌所包含的丰富内容、多个层次所支撑的，所以品牌识别性的意义和作用在品牌战略中极为重要。我们在解读西安曲江的实践价值时，可以看到很多品牌战略的方法和内容，还是有很明显的意义的。西安的丰厚文化资源，在这次历史新的发展机遇面前，突然又迸发出了强大的活力，为城市品牌设计和识别，提供了极为独特和坚实的文化支撑。应该说，曲江的成功，其品牌战略运用成功，也是一个重要经验。

　　（五）世界视野的谋篇布局定位

　　在世界范围内，文化创意产业发展、文化旅游开发、城市文化建设都正呈现出极为活跃和蓬勃跃升的态势，人们都愈来愈重视对文化资源的发掘和利用，而文化资源被发掘的广度和深度也是前所未有的。就中国目前的文化创意产业发展中的文化资源开掘状况而言，也同样正呈现着方兴未艾的状态。能否在这个大格局中，确定自己的优势定位，以世界性视野中的谋篇布局方式，建构西安曲江的锦绣文章。所谓世界视野首先要在纵横两个轴线上，为曲江的文化场景及其内涵定位。从纵轴上看，以西安为主要区域的秦汉隋唐文化，代表着一个民族的辉煌时代，具有很强烈的文化象征意味，也有着丰富坚实的文化内容，从城市规划、城市风貌、社会文化、生活内容，到文学艺术，都有令世人仰止和后人难以企及的伟大成就。秦汉隋唐文化的辉煌，天然地具有着高端性和唯一性优势，是任何时代任何国家的文化形态都无法替代和覆盖的。从横轴定位上看，能够展示和延伸秦汉隋唐文化风采的城市，也就只有西安一个承载主体。西安所拥有的秦汉隋唐文化的集聚密度以及可能利用开发的文化空间和空间形态资源，都是独一无二的。在具体操作中，曲江人同样采用了在世界范围内为曲江的发展定位、借鉴和学习先进方法及理念、借助并引进国际高端水准的设计团队等方法，始终以世界最前沿的思想理念和科学方法为引导，在规划、设计、实施过程中，全面定位于高端、一流、极致化的水平线之上，坚持高起点、大手笔、全方位的文化策划、文化梳理、文化引路和以文化内容为核心的大战略。达到了既再现了秦汉隋唐的文化场景，又很好地完成了开发现代旅游，打造城市品牌，推进文化创意产业发展，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与文化需求等多方位的现代城市功能建构的使命。

　　（六）精致入微的人文细节定位

　　大篇章、大手笔的高端发展目标定位，是决定城市品牌开发命运和文化吸引力的导向性力量，而精致入微的人文构成细节定位，则是决定整个品牌战略和文化内容质量的制约性因素。可以说，铺展场景，描画蓝图，依靠的是总体策划和定位，而为这些场景和蓝图填充内容，细化文化战略，推动实质性进展的，则必定是细节。真正的优质文化产业和文化开发项目，都有一个完整的整体定位和细节化了的实施战略战术序列。在这个序列中，人文细节的落实，始终应该是决定大战略成败的关键。我们在曲江的整个场地上，既能够看到宏阔的大场景，也能够看到细致入微的点睛之作，从一座座精美的雕塑，到果皮箱、路灯、路牌、座椅、花坛、设施，再有城市色彩的配饰，灯光效果的设计，水体和水效果的运用，都依据文化思路，作了完整的整体化设计，达到了预期的文化效果。

　　（七）前沿高端的品质保障定位

　　品质保障是决定现代旅游业水准高低的一个关键要素。而当品质保障的范围要扩大、延伸到一个区域、一座城市时，其操作难度和质量管控强度几乎就是无限扩展了。西安曲江在品质保障定位上，始终坚持前沿、高端，能动地将旅游开发中的方法拓展为城市的整体区域开发。这里的关键是要保证在品质保障覆盖范围扩大以后，仍然能够将品质保障理念和管理方法落到实处。西安曲江管委会，按照品质保障体系的基本实施线路，将相关方法经拓展以后，再行细化，这个过程非常艰难，但也非常必要。从品质定位、品质分析、品质构成、品质检测、品质落实等方面作了系列化分解组合，以每一个组合元素的优化，保障了品质构成元素的优质化，然后再用优化了的组合方法，进行元素组合，凝聚成子项目，再将子项目有机地嵌入整体项目构想中，最终形成了优质化的整体项目，即曲江管委会管辖范围内的所有品牌项目内容，都是以统一的品质保障定位和标准，作为指导工作的尺度。

　　（八）华彩乐章的节庆演艺活动定位

　　在城市发展过程中，文化节庆、演艺、活动是文化整体运行节奏中的重要节点，也是承载文化信息最丰富的形态。曲江人充分认识到了这一点。他们的文化策划活动层出不穷，让人目不暇给。这些节庆、仪式、活动、演艺，高效集聚了大量的文化信息和文化符号，有大批优秀的演艺、策划人才参与进来，为这些形式填充了丰富厚重的文化内容。凸现了文化“节点”的价值，形成了一批文化旅游亮点和文化要素集聚核心。曲江新区主办的各种文化活动，不断成为引人瞩目的焦点，如早已声名远播的大唐芙蓉园的烟花、花车巡游，歌舞剧《梦回大唐》，都已形成了相当出色的品牌效应，而新的文化策划，也在产生着新的文化效应，如2008年的世界经典音乐剧《猫》的西安巡演，盛况空前；2009年5月举办的第二届中国诗歌节，不但是诗人们的大聚会，更是广大市民广泛参与“唐诗回民间”活动的一次大聚会；还有譬如“爱国歌曲大家唱”、“中国意象·都市旗帜-西安曲江国际当代艺术季”、“青年中国（西安曲江）国际音乐节”，都在不断地推进着曲江效应的扩展和深化。

　　（九）自觉担当的社会角色定位

　　文化属于人民，这是一个很理想化的表述。实际在操作过程中，政府、企业、社会组织等具体操控者，对文化权利的理解和诠释是非常重要的。在成功的城市战略实施过程中，真正将文化交还给人民，就是建设人文城市的一项核心工作，也是政府、企业社会角色和社会责任的具体担当形式。曲江的经验是积极、全面、深度参与城市品位建设，为提升城市文化软实力，不但要做好建设工作，还要在操作中时时刻刻注意文化人民性的本质属性，全过程、全方位、多角度、多层面地在提升城市竞争力的过程中，积极践行社会角色责任，为人民群众提供尽可能多的文化享受机会和场合。西安曲江大雁塔北广场的免费开放，耗资25亿建成的曲江池遗址公园、唐城墙遗址公园、唐大慈恩寺遗址公园三大遗址公园的免费向市民开放，都极大地拓展了城市文化空间，提升了市民文化生活的层次，充实了日常生活的内容。这种社会责任的担当，通过覆盖广泛的文化空间定位和坚实的文化内容支撑，实现了政府和企业的社会责任担当，也容纳了大量新的现代城市生活内容，有力地推进了新城市文明，对提升市民素养、提高城市品质，作了有益的尝试和努力。

　　曲江的文化篇章还有待向纵深和广阔的空间延伸，也有许多理念认知和实践性问题有待解决。但是，曲江人自觉遵从人文城市的建构理念，沿着建设美好文化家园的路径前行的方向是对的，方法是有效的。我们期待曲江和他的文化事业有更美好的明天。(作者系中共中央党校文史教研部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