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135天无降水的极端干旱后,丹江口终于盼来了及时雨。
6月23日,当地气象部门预报今后两天丹江口地区将有大到暴雨,丹江口市政府启动了防汛准备工作,防办人员进入24小时值班状态。
“我们这里的旱情已经基本解除了,目前也没有发生旱涝急转的情况。”丹江口市宣传部的王东告诉记者。
据介绍,截至6月23日8时,丹江口水库入库流量为2560立方米/秒,出库流量为638立方米/秒,坝前水位135.88米。
而就在6月4日,丹江口水库坝前水位只有134.87米,低于139米的死水位4.13米,整个丹江口地区也是一片干涸缺水的景象。
王东还记得,6月8日那天,一场跨越湖南、湖北、江西、江苏、安徽数省的大范围降雨没有覆盖到丹江口,当地政府依然处在焦急的抗旱工作中,宣传科的他也要跟随市农机局的抽水车下到田间地头,送水帮农民抗旱。
甘露降临,无疑让管理者们松了一口气。但此前持续不断的干旱,不仅让当地的管理者如临大敌,也让作为南水北调中线水源地的丹江口水库再次成为全国焦点。
有专家直言,初定于2014年完工的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提前对管理者进行了大考:在大旱时节,如何协调水源地用水与向北方调水的平衡?
缺水的丹江口
“从来都没有像今年这样缺过水。”6月7日,54岁的丹江口农民郑桂蓉说。之前的干旱,让她家近7亩麦田只收了不到1600斤麦子。
在郑的身边,是大片已经收割的麦地。麦地因长时间缺水而焦黄,唯有几块南瓜地里的瓜苗还透着几分绿色。
在郑桂蓉所住的茅腊坪村,农民把刚刚收割的麦秆散铺在公路上,让来往车辆碾压脱麦。由于干旱的影响,整个村子的夏季作物收成较去年减产了近一半。
而从茅腊坪村村口往北走,隔着不到一公里的路程,就是南水北调中线水源地——丹江口水库。
由于境内山脉连绵,基础水利设施无法覆盖众多的山地,今年的旱灾已造成丹江口市50多万亩粮食经济作物受灾,其中绝收5.1万亩,小麦、柑橘、油菜、蔬菜等农作物大面积受损,直接经济损失预计将达4.97亿元。
丹江口市水利局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全市已累计投入抗旱资金超过2000万元,发放抗旱专用机具5090台(套),新建临时泵站18处,全市动员抗击旱灾,而面临的主要问题是缺水。
守着一个库容达数百亿立方米的水库,丹江口市抗旱怎么会缺水呢?
据工作人员介绍,丹江口市有各类蓄水工程7061处,中小型水库96座,总蓄水能力为1.446亿立方米,这是丹江口市在面对干旱时能拿出来的家底。
自去年10月以来,丹江口市降水仅有130.3毫米,较历史平均水平少60%,全市有60座水库和6000多口塘堰处于死水位以下,现有总蓄水量仅为2450万立方米。
当然,这是除开丹江口水库数百亿立方米的储水量之后的结果。
“丹江口水库的水要长江委来调度,我们无权决定。” 丹江口市防办陆学峰告诉记者,整个丹江口水库除汉江河道以外,主要的出水口有两个,一个是位于北边河南省南阳市的陶岔渠首,这是作为南水北调工程的取水点;另一个则是位于湖北省老河口市的清泉沟水利枢纽,是丹江口水库下游地区“引丹工程”的取水点。
而丹江口市所仰仗的,主要是丹江口水库沿岸沟沟坎坎中自然形成的小型取水点。
“这就相当于猫看着缸里明明有鱼,但就是吃不到嘴里。”当地一位钱姓司机如此调侃丹江口市与丹江口水库的关系。
北上还是南下
主管丹江口水库的汉江水利水电(集团)有限责任公司,总部虽然位于丹江口市,但其主管单位却是长江水利委员会。对于丹江口水库何时开闸何时蓄水,丹江口市乃至湖北省也无权干涉,最终决定要取决于长江防总的调度。
但长江防总在决定丹江口水库是否加大下游流量时,考虑的则不是丹江口一地的用水缺口,而是整个长江中下游的干旱情况。
自今年4月份以来,长江防总7次加大丹江口水库下泄流量,累计为下游补水近60亿立方米,使得原本处在蓄水期的丹江口水库水位跌至历史第四低。汉江集团人士直言,这是丹江口水库为下游抗旱做出的牺牲。
实际上,丹江口水库在大坝加高后,正常蓄水位由157米抬高至170米,总库容由208亿立方米增加至339亿立方米。汉江集团内部人士解释,总库容只是一种理想状态,一般很难蓄那么多水。正常状态下水库蓄水为174.5亿立方米;南水北调中线一期工程完工后,将增加至290.5亿立方米。
但上述汉江集团人士也告诉记者,在南水北调中线一期工程完工后,丹江口每年将为京津等地区输送约95亿立方米的清洁水源,其主要功能也由此前的防洪、发电、灌溉和航运调整为防洪、供水、发电和航运。
由于适逢汉江的枯水期,上游雨水异常偏少,4月份以来又持续向下游加大放水流量。截至6月23日8时,丹江口水库坝前水位为135.88米,比139米的死水位低近3.12米。
据记者获得的一份官方材料显示,标注丹江口水库的死库容为126.9亿-100亿立方米。以此计算,处于死水位以下3.12米的丹江口水库,现在的库容水量尚不到100亿立方米。
这是一个跨区域水资源调度的难题。中线工程完工后,丹江口水库的主要职能由为下游灌溉变为为华北供水。有专家担心,在遇到极端天气、丹江口水库也出现干旱时,仅有的水源是南下用来抗旱,还是北上用来解决华北用水问题?
对此担忧,长江委内部人士解释,南水北调工程完工后,丹江口水库水位抬高,总库容将增加100亿立方以上,即使对下游放水抗旱,只要科学调度,也不影响南水北调用水。
水权分配难题
为了减少因丹江口水库蓄水对下游汉江沿岸用水的影响,2010年3月,一项名为“引江济汉”的工程,在长江荆江河段开工,工程计划每年从长江取水37亿立方米补充到汉江及其支流,以缓解因南水北调工程可能对汉江下游产生的生态、灌溉、供水、航运等用水条件产生的影响。
然而,这项工程的难点在于,随着近几年长江上游支干流大型水利工程的陆续建成,据不完全统计,长江流域现总库容量达到1745亿立方米左右,汉江要想从位于长江中下游的荆江河段取水,某种程度来说也是与其争水。
而早前的陕西省“引汉济渭”、湖北襄阳市“引丹灌渠”等工程的上马,将各地政府在面对水资源匮乏时的紧张表露无遗。
这种情况让作为主管部门的长江委甚是担心。长江委副主任陈晓军表示,由于各梯级蓄水工程蓄水时期相对集中,相互之间竞争性蓄水会导致下游河道的水位下降,会影响整个长江流域的江湖关系。
而一旦遇上极端天气,长江流域的水源与南水北调的水源之间如何协调,就成为摆在主管部门面前的一道难题。
“南水北调工程最大的意义,在于对时空分配不均匀的水资源进行人工的调节,而这应该有一套调度方案来作保证,现在丹江口向下放水还只是一种应急方案。”武汉大学水资源论证中心副主任胡铁松说。
“我们过去的水资源分配模式太过粗糙,该到了好好反思的时候了。”同为武汉大学水利水电学院教授李可可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从全球范围来看,极端天气的出现越来越频繁,在此情况下,对于水资源的管理思维也该有所转变。
李可可建言,应通过立法来明确“水权”分配,明确在各种极端情况下,大型水利工程防洪、抗旱、航运、发电以及生态保护功能之间应如何兼顾,同时避免出现跨区域的水权纠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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